参商可见——第五回

>>>第四回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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穷我一生,仅余寂望伴我入眠。

我只知道,我见到你的那个上元夜起就是十分心动,这就是‘特别’。

***

 

洞庭湖心岛上,小院。

邝露闻声向润玉欠身匆匆走入房内,只见那鲛人女子伏在地上似是十分痛苦,周身环绕着一股之前不曾见过的力量,且阴郁暴戾,甚是奇怪。

“姑娘?你能听懂我说话吗?”

邝露凝聚灵力设下屏障慢慢接近鲛人,思忖她是否被邪魔之气附身。

“姑娘?”

“啊!!!”鲛人忽然抬头,双眼充血睚眦欲裂,怒吼着扑她而去。

提前设的屏障姑且起了作用,邝露堪堪承住一击,电光火石间又拆了几招,灵力波动将室内木质家具劈得七零八落。

邝露不想下死手,可情况不容乐观,她定是染了邪祟,想必也是因此气息虚弱。这样下去,不是邝露先受伤,就是鲛人先筋脉爆裂而死。

只是一个旋身躲避的功夫,数根冰棱破空袭向鲛人。

“不要!”邝露疾呼。

冰棱听话地稳稳停在鲛人面前,连起封印将鲛人牢牢锁住,在压倒性的灵力面前,鲛人或者说她体内的邪祟力量暂时安分下来,又晕了过去。

润玉收回手,纯白衣袖如一股裹挟雪片的北风。

邝露双手交叠盈盈下跪,语气不卑不亢:“陛下,请听邝露一言,这股力量来源蹊跷,且她的遭遇复杂,肯定还有目前不知道的隐情,不要杀她。”

“邝露,你去休息吧。此事我自有定夺。”

少女起身,犹豫地望着气势若冷冽寒冰的天帝,这才是他惯常的样子,不是吗?

润玉察觉,回头时凌厉的眼神已经柔和,“我有分寸。”

 

***

 

感知到烁砺将邝露带远,润玉起手催动灵力打入鲛人体内,一股漆黑祟气被撞出,他一手压制鲛人,一手挥出在虚空中捏紧,祟气挣扎了几下消散。

没有灵识的邪祟之气,果然与那件事有关吗?

润玉以冰蓝色的灵力绑缚住意识恢复的鲛人,掸了掸衣袖,负手睥睨,冷然道:“我本可以杀了你,好在你还未伤她。”

“我不,不想……”

“现在,告诉我,谁指使你来的?为何目的?”

“西……海……救救……我们……”

薄唇翕合复道出这个名词:“西海。”

那双如夜幕星辰般深邃的眼瞳里毫无温度。

 

***

 

“邝露。”

“陛下。”水妖少女福身行礼,有礼有节,分毫不差。

“我说过,你还是如从前那般,唤我润玉便好。”

邝露低头不语。

“邝露,你可愿随我去个地方?”明知故问,许多许多年前的洞庭湖之行润玉就是在明知故问,他肯定面前的女子一定会答应他,支持他,跟随他。但他还是问了,他利用了这颗心,他使了诡计,毫无必要的诡计。

当他耳畔一字一句地响起“惟愿伴君左右,别无他求”,却已经找不到说这话的她了。

她名唤邝露。

邝露颔首道:“好。”稍加迟疑还是眨了眨圆圆的眼睛问出,“不知是去哪?”

“会让你欢喜的地方。”润玉以眼神示意,邝露将手放入他掌中,他并未握紧,捏诀提气,一齐化作流光飞向九重天。

也许是不习惯,水妖少女落地时踉跄了一下,“小心!”润玉反应极快地扶住她小臂但保持着距离。

邝露站稳抬眼,双颊微红地退开些许,润玉也任她去。她为缓解尴尬左顾右盼,发现这里原是一座巨大的书库,汗牛充栋也不足形容。

“这是天界书库省经阁,藏六界典籍,海纳百川。只要你想来,这里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,所有书随意取阅。”

纯粹的喜悦已经盈满少女的眼睛,她不由自主地转身看着一排排书架,目光流连。

润玉看着她泛起褶皱的珊瑚红衣裙,因欣喜而透出胭脂色的脸颊,熠熠闪光的双眸,连自己都没有发现地上扬了嘴角。

太久太久,久到自己都忘了上次这样不为什么而笑是什么时候。

她饱读诗书,恪守礼节,她喜穿红裙,身姿翩然。

邝露定下身形,直望进润玉眼中,她看不透这双眼底是什么,“有条件吗?”

“换我时时能见你,就已值得。”

“如若蒙陛下不弃,上穷碧落下黄泉,邝露都是愿意的。若邝露于陛下无甚特别,也恕你我,止步于此吧。”

她不争不抢,她不近不远。

正因如此,他和她在那个时候谁都没得到自己想要的。

“如果我说,我已不知何谓‘特别’,你可相信?我错过一次,还是没学会什么是‘对’。

“穷我一生,仅余寂望伴我入眠。

“我只希望我做的这些,能让你一展笑颜。”

“……润玉,能否也由我带你去一个地方?”

 

***

 

人间未出正月,青空流云,日出照着大地白茫茫一片。远处农家升起炊烟,唤醒熟睡的孩子。

“这是一片农田,庄稼人都住在那座村子里。现在所有的一切在雪下沉睡,等冬去春来,这里将会生机盎然。神仙不食五谷,润玉,你可有听过稻子和稗子的区别?”

“稗子,是说杂草?”

“正是。我曾见这里的庄稼人坐在田坎上望着自己沉甸甸的稻谷,稗子早已锄净。稗子像一个孩子暗中怀有的不为人所察觉的心动,这种心动不抱希望,曲意逢迎,却又热切执着,像一棵稗子在提心吊胆的春天里,偷得三寸日光。

“我不知道那个邝露怀有的是哪种情感,我只知道我见到你的那个上元夜起就是十分心动,这就是‘特别’。”

邝露的瞳仁里盛着冬季最暖的晨曦,双唇认真地吐露着心绪。

润玉眼里映着她,不知怎么的,他来不及细想,倾身靠近她,近得呼吸可闻,近得甚至觉得睫毛扫在对方皮肤上。

邝露愣了愣,微微踮脚将他们之间的空气抽离,闭上了弯着笑意的眼睛。

细雪拥着他们,分享一个若即若离的吻。

静静地,一片色彩黯淡的龙鳞落在地上,埋入雪中。

 

***

 

“大龙,你这次真的有意,叔父也愿意助你。只是奇怪,我竟然无法给你们牵上红线,自老夫成为月下仙人,这还是头一遭的怪事。”

“叔父,你看人世熙熙攘攘,忙忙碌碌,不过百年。相比仙神他们更适合‘七情六欲’,花几十年看透或一辈子都看不透,死了便是重新来过。此后再年复一年,春光不赶,冬霜不迟,四季不改。相聚别离,都是刚刚好。

“叔父,顺其自然就好。”

浩大六界,我最后一点贪得,我自己知道就好。

 ——— 未完待续 ———

>哈?我怎么可能放弃写吻戏,只要电视上还在放吻戏就必须写OK?我还要带你们往城市边缘开卡丁拖拉机

>邝露斩缘之后和前世的缘分理应是无法再产生交集的,所以牵不上红钱。润玉在找回(或者说模仿)曾经的自己,因为他认为邝露当初心怡的是谦谦君子夜神大殿,玉总对邝露以外的所有人都是不加掩饰的冰冷。这次是不是又算错了呢

在风花雪月里,看谁套路过谁。

>百分之百HE,我宣布玉露结为夫妻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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